2012年5月12日,在济南韩氏医院举办了“手术:韩啸行为艺术展”,活动海报见证了韩啸跨入行为艺术这一新领域的特殊起点,海报画面使用了一个变性人术前与术后的双面图像,它是韩啸在2007年做过的一起变性手术的图像资料。不论是变性还是整形,它们显然都是全新的当代生活经验,这不仅涉及到社会法律、风俗习惯、性趣倾向、伦理道德和审美文化,更重要的是,它还关系到人类的未来命运。伴随着科技的发展和思想的变革,人类社会最终将成为怎样?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对于艺术家和文化学者肯定有着挡不住的思考诱惑力,尤其,像变性手术和商业整形这些技术手段,它们所带来的生理体验与伦理秩序的革命突变,将成为后文明时代最吊诡的文化现象。
2012年8月9日,在北京举行了“整形:韩啸行为艺术展”,活动延续了现场直播的开放模式,还邀请了受术者的男友亲临现场,这位男士被邀请参与丰胸术前的整体设计和帮助女友选择刀口位置,从始至终,整个活动保持了非常愉悦的休闲氛围,手术医生与受术者之间甚至保持了一种有说有笑的喜剧效果。这次艺术活动邀请了一些主流批评家,他们的在场与随后撰写的阐释文本使韩啸的艺术活动从一开始就备受怀疑争议,有批评者认为,韩啸是把外科手术进行“最无底线的炒作”。可以说,韩啸一开始就将自己陷入艺术批评圈的舆情漩涡,舆论对韩啸的影响在日后一步步发酵起效。
2012年8月25日,在北京今日美术馆举行了“今日不做整形—韩啸行为艺术展”。本次展览除了展出大量有关整形手术的图片影像临床资料之外,还有一些临床手术的现成品,包括整形手术过程中取出的骨骼等。这种直观的临床手术与现成物品的原形,以及几乎没有任何转换加工的呈现形式,似乎完全再现了日常的本来语言。实际上,展出作品主要记录并且还原了整形手术背后的社会深层现象,绝不是为了展现手术本身的技术水平和最终结果的美观程度,也不是简单关注艺术呈现的形式语言和材质手段,而是深入探究整形现象及其相关的社会文明现象。整形手术,不过是人类生命在寻求通畅过程的行为方式和理由入口,透过整形将看到未来世界的文明整体和最终出路的可能性。这些不光是韩啸的突发奇想,而且是很多艺术家、哲学家、科学家和人文学者极为好奇的“命题”——我们将走向历史的何处?我们将呈现怎样的面貌?艺术家总是按照想象的极端面去预设未来的可能性,而科学家则力求验证一个完全可能的真实世界。韩啸的跨界整形行为艺术具有的微妙性就在于:他既是医生又是艺术家,并从事着最具伦理挑战的整形行业,这种双重身份使他像一个新未来主义者,对一切能够提升人们新鲜刺激的事物都有着来者不拒的热情,甚至不惜毁灭人类也要尝试各种花样变化。 2013年,在北京尤伦斯艺术中心施行的《肉身的力量》行为作品中,韩啸开始尝试把自己的身体作为手术化的行为材料,他从自己的后脑勺提取毛囊,亲手将其移植到自己的前额鬓角。从消毒器材到完成作品,从展现空间到现场观众,这不再是一场外科手术,而是透过场景关系证明社会博弈的材料现象。事实证明,非治疗性整形医术的发展,是技术消解自然绝对秩序的有力途径。透过科技手段、肉体材质、交换关系,把生命躯体作为一种社会存在的价值意志。韩啸通过行为化的艺术表现,以科普与喜剧的手段方式去呈现被遮蔽的生活现象。这种真实而严肃的态度完全符合一名医学工作者的行为风格,但作为艺术的图景又是轻松愉悦的,连临床的肉麻、血腥、暴露都变得富有喜剧色彩。 2013年10月29日,韩啸在捷克国家美术馆参加行为艺术节群体活动,韩啸针对自己的鼻梁进行玻尿酸注射,使“山根”提升3毫米,从而规避了相术中“塌鼻梁”的不吉之兆。肉体是不同命运的宿主,生命离不开色相之皮囊,人们千方百计试图通过各种类似于作弊的身体调整方式来改变自己的命数,从贿赂神灵的祈求保佑,再到现代医术的整形整容,均表现出一种社会博弈的魔幻本质。事实上,韩啸早在济南创办韩氏整形医院时便打出“上帝欠你的,韩啸还给你”的口号。整形医生在某种程度上扮演了一个现代巫师的角色,使幸运之神倾斜于被他们动刀过的受术者。《吉》是韩啸再次进行自我材料化的行为作品,他以一种新未来主义者的开放姿态迎接即将降临的一切,不论它们与现有的审美经验、价值体系和伦理习俗有多么的格格不入,哪怕即将面临的是毁灭的到来,他的态度也是欢欣鼓舞的。 2014年5月23日,《谁上我的床》在北京西苑饭店的医疗美容医院进行,整形的手术床不光是韩啸实施手术获得收益的地方,还是他探究社会与存在的实践舞台。人类世界的命运已是确定,人类的使命就是抵抗世界的空虚结果和人生的无聊本质,唯有人与人之间不确定的博弈关系才是生命存在的真正实质。人们愿意花钱做整形手术,为此甘愿冒生命风险和痛苦,它显然是一种自我材料化的高级行为。人的自我价值实现往往离不开物质条件与心理暗示,从传统的“神我合一”或“天人合一”,到现代的“物我合一”,使得生命躯体变得日益物化。韩啸从不掩饰整形是“改变命运”的捷径,特别对于被资本物化的作为“第二性”的女人们,外貌色相不仅关系她们的生活命运,甚至影响到她们自我感受到的存在价值。对此,韩啸与现代主义艺术家大不相同,他显然是位不折不扣的后未来主义者,对商业、艺术、手术,以致一切社会存在事物持有一种游戏化的玩耍心态,认为任何事物的出现必有存在的合理必然性,即便面对一个完全失败的悲剧,他仍旧以积极的游戏态度玩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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