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雅安古枫遗梦 作者│葛公葛婆 夕阳如一颗硕大的相思豆似坠非坠,老歌《晚霞中的红蜻蜓》旋律如小溪水流淌,我默默地想,慢慢地写,文字中“看见”贵门乡雅安村口那棵大枫树叶子又红了,“听见”大枫树上布谷鸟又声声催着“葛公葛婆,萝蒂头红”,童年重临于我的心头,并以此呼应“吕家妹妹”的《雅安路廊遗梦》,组成姐妹篇。 ——题记 
南山古来有上、下之分,我属上南山,即现今的贵门乡。 前不久,看到“贵门八景”中最后一景的照片,就是雅安村的“梯云亭”。 “梯云亭”当是文雅人的说法更贴切吧,土生土长的雅安人习惯上称“横路廊”,且老辈人总自豪地说:“嵊州只有一个半横路廊,雅安占一个。”那口气,颇有山水鼻祖谢灵运赞“曹子建独占八斗”的遗风。 我对于“梯云亭”特有的感情,是自豪那步阶右侧就是我家的菜地,更自豪那里曾经有棵亭亭如盖的古枫。 
无数个童年的黄昏,读过横路廊“水复山重行行且止,迎鸿送燕纷纷然来”的对联,数完三十六级长长窄窄的青石板台阶,如一只红蜻蜓惬意地在浓荫里收起翅膀小憩,静静的静静的,真的从来不曾忘记你——晚霞中的古枫。 古枫,你是山村人心灵的天国,当对面“水碓山”的杜鹃花从山脚一直烧到山顶;当布谷鸟从早到晚唤着“葛公葛婆”时,山村的春天就真正来了。 



油亮亮的茶芽、绿盈盈的禾苗蓬勃着村里姑娘小伙大娘大伯沉寂了一冬的精气神,他们整天穿梭在田头地角,“哥哥呀,上畈下畈勤插秧,妹妹呀,东山西山采茶忙”,周大风的《采茶舞曲》经典场景,水墨画般在古枫的周围晕染开来。 
古枫,你总是默默地让春雨润得更绿、更高,为的是早日撑起一片绿色的天空,可以慈慈地庇护着倚在你身旁的刚劳作歇工的山村人。 当梯样的水田涌起层层金浪,当远远近近青蛙们快乐地蹦跳时,山村的“双抢”便在“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中鸣锣上演了。 
古枫,且不说中午时分你送来沁人心脾的清凉,也不说你的枫香涤荡了多少夏日的烦躁,单只看看嬉戏在你脚边孩子们绽放的灿烂笑脸,便知一二。 女孩子们拎着满篮子父辈们劳作归来换下的汗渍的衣服来了,她们高高挽起裤管,露出嫩山笋般的白净腿肚子,稳稳地趟进清清渠水中,一下下棒槌声懂事地跳跃在枫叶梢头; 男孩子腆着冬瓜似的小肚皮,在古枫脚下的渠水中 “狗刨”着,清凉的渠水漫过油亮的脊背,偶尔从大把泥沙中淘到几粒小贝壳,那种雀跃的心情,古枫,你肯定见证了,因为晚风中你那掌形的叶子,如小蒲扇般也和着笑声柔柔地摇曳着。 当晒场边邻家茶地里几棵柿树挂起红灯笼,当野菊花香飘进梦乡时,古枫,你盛装迎接山村的秋天。 
满树的红,飘落的艳,酣畅地抒发“红于二月花”的激情,山村人丰收的底色上又抹上了一笔醒目的靓丽,秋的萧索自然淡了,更淡了。 秋去了,冬如约而至。 古枫,你知道山村的冬日是寂寞的,清泠的,于是,你就挂起了一串串铃铛似的褐色枫果,枫果落了,一同来到蹒跚的老人家里,做了他们过冬的柴火,融融地驱走了冬的寒意。 站在自家窗口望去,叶落后的枝丫间,居然见到安着好多个巢,如浓墨重重滴落,这独特的风景不是在冬日还真难得一见,也因为有了鸟巢,孩子们冬日的话题才依旧生机勃发。 
今天,又是一个黄昏,仰望晚霞,不见曾经满树绚烂如火的古枫,空落落踏过黄草地,从此只有梦中才有你,只剩夕阳在心里,小小的红蜻蜓不知该去何处休憩? 幸而有文字,记之,心憩之。 欢 迎 关 注 吕家姐妹 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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